2013年又是邋遢的一年,重复了往年的惯例,在希望的毛胚墙上又糊了层失望的旧报纸,设想中的豪华还是只存在设想中,半点没有闪亮登场的迹象,嗨,年根了,有它也过年没它还不过年吗?!马马虎虎检点一下,像是冷清、栖慌、失落等等倒是收获了一堆,我也不在乎了,整天在穷窝里打混,没点正宗的穷气怎么行,哼!
穷不扎根!再穷也不能弱了志气是吧,你看,一个美眉跟我感慨呢,她说:去哪里找个好对象啊?这跟中福利彩票的几率差不多。我说:我也正愁呢,我要不是穷的掉裤,我就推荐你买我中大奖了,除了养不活媳妇,各方面我可是个万里挑一的好男人呢!瞧瞧,咱这话说得一针见血掷地有声吧,既有高度的自我清醒,又有万折不挠的凌云壮志,牛掰处怎不令人荡气回肠!
话说今年刚入冬,我爸我妈同时犯冠心病了,从龙泉来淄川找我治疗,那段时间我店里最是干净整洁,妈妈很少有时间闲下来,忙理忙外的拾掇,连厨房厕所旮旮旯旯都给擦抹得干干净净。为这事,顾客没少说她:都八十岁的人了还干啥,没见过疼儿子这么疼的。对此倒引起了我的反思,因为在这之前有个美眉也来给我打扫了个遍,可她走后,我看哪儿也不得劲,直到把她刷过的碗又刷了一遍,把她洗过的衣服又洗了一遍才顺过气来,可八十老母颤颤巍巍给我打扫这么久,还在这么多人谴责我的情况下,我怎么还处之泰然甘之若怡呢?我是多么万里挑一的不着调啊。
昨天,邻居的妈妈说起在老家的生计,播种用播种机,熟了有收割机,除草有除草剂,她河南老家中了近二十亩地,清闲地很。我听了满头黑线,小时候我家大大小小的地加起来也就三亩地,可农活却那么多!那苦我可没少吃啊!一年两季庄稼,单是种麦子,就要荆地、平地、调脊、拉桨播种,出苗了要拔草、推粪、施肥、浇水,熟了要割麦子、打捆、推麦子,到大队场院里要割麦穗、看麦堆、脱粒机打麦子,回到家还要一遍遍晒麦子、收麦子、装大瓮,吃麦子时要用簸器颠麦子,捡砂粒,洗净晒干再推去磨坊磨面,磨出黑面白面还要分着晒,用时还要先看生没生虫子……那年头,吃个馒头容易吗?那种玉米呢,那时候吃的主食可是煎饼啊,整个从播种到摊成煎饼那可是又一番繁琐的劳动啊。
我打小就跟在父亲腚后边上坡干农活,父亲是个教书匠,可也是我们家的主劳力,为了他的三个孩子起早贪黑地忙活!像我这样偷奸耍懒的人是不堪大用的,干活拿个小镢头,没砸几个土坷拉就忙着擦汗,总盼着到地头喝口水歇着,要不就忙着捉个蝴蝶逮个蚂蚱,干活我就是个拉浆的,扶镂的是我父亲,拉车的会是我,推车的是父亲,吃煎饼的是我,啃窝头的是父亲,吃白面馒头的是我,吃黑面的是我父亲。我还有个比我还不想下力的奇葩哥哥,送饭的总是他,姐姐我也不记得下过多少力。
想想,,现在的父亲八十一了,身体是佝偻了,思绪和反应也来得很慢,可他用汗水和养育铸就的高大是那么的明晰可见,记忆中的那常年汗臭的毛巾,白花花汗渍的灰色布衣,补了再补的鞋子……父亲要是在当初能做个现代意义的农民该多好啊!记得曾见过父亲年轻时照的黑白照片,那种丰朗俊义的书生意气,我此生拍马难及!
我的婚姻也是父母的一大心事,我考虑好了,往后的路无非就是三条,第一条:找个有爱情的富婆,我带着儿子嫁给她,甭说,基本是绝路;第二条:是自己富起来,娶个有爱情的媳妇;第三条:活埋了爱情,一生享受光棍的清净。三条路都不是清晰的现成路啊,要是能身分三处,各趟一条路就好了。至于贫贱夫妻的老路,切,我还是长点记性吧。
哈哈,不瞎想了,赶快拾掇拾掇去,二十九回家,父母爬不得山了,三十白天我要去上坟,晚上吃父母包的饺子守夜,大年初一儿子该高兴了,爷爷奶奶的压岁钱呀!